2019年6月6日晚间，专题讲座“合作博弈、科斯定理与交易费用度量”在北京大学法学院凯原楼模拟法庭成功举行。

　　讲座邀请加拿大萨省大学经济学终身教授赵进钢担任主讲人，由北京大学法律经济学研究中心主办，北京大学法律经济学研究中心联席主席、法学院教授邓峰担任主持人，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陈兴良担任点评人。

　　法学院各专业本科生、研究生、博士生60多人列席参加。

　　讲座伊始，赵进钢教授指出科斯定理的两大难题，一是如何度量科斯定理中的交易费用是未知的，二是科斯定理难以用严格的理论框架构造。

　　赵进钢教授给出他的认识路径，“科斯定理不仅应当在博弈论的视角下理解，还应当在合作博弈的视角下理解。”他还给出解题方案，即由他发现的、现存唯一一个计算并理解科斯定理中交易费用的度量方法。

　　这是赵进钢教授近期的核心研究成果，同样是此次讲座的重点内容，共分成六个部分展开。

　　在第一部分，赵进钢教授简单回顾了科斯定理及其“空核”问题。

　　赵进钢教授说，科斯定理的用处是解决社会成本问题，“首先，它处理的是非市场问题，或者说是谈判的经济；第二，它处理的是联合生产的经济；第三，它是一种联合型可交换费用的博弈或联合性不可交换费用的博弈。”

　　赵进钢教授通过讲述“三个和尚抬水吃”的例子，引出科斯定理中存在的“空核”问题，并在第二部分讲解针对“空核”问题的解决方法。

　　“空核”问题一度使得科斯定理不成立，而赵进钢教授继续使用“三个和尚抬水吃”的例子，在对三个和尚两两抬水的搭配效率进行优化之后，得出解决方法：“应当假设博弈的参与者共同分割最优或最大的收益，以此维持博弈参与者的稳定存续。”

　　在这一模式中，由于不存在交易费用，“每一方都对分配满意”，因而科斯定理可以成立。这就引出第三部分的内容——赵进钢教授对科斯定理中的新“核”及其存在的阐释。

　　他通过数例和图表向大家解释了，对于所有合适的联盟来说，科斯定理中的“新核”意味着理性的收益分配集合。

　　讲座的第四和第五部分，赵进钢教授深入解释了对可交换费用的度量和不可交换费用的度量的科斯定理，并在第六部分得出研究结论：

　　第一，有时企业停止部分业务、工人从事两份或以上的兼职工作对社会来说是最优的；

　　第二，明确展示两种情况下每个合并企业或联盟中交易成本的规模如何阻止或允许其形成；

　　第三，可能为未来科斯定理的应用开启大门，使得科斯定理不仅可能用于可转换效用和不可转换效用的交易，还可能用于所有由合作博弈所建构的非交易问题。

　　邓峰教授对此点评道，过去学界对科斯定理，主要批评是两个方面：第一，科斯定理仅仅是趋向于一般均衡中的不稳定状态；第二，科斯定理的成立是以存在着完全竞争市场为前提的；第三，科斯定理不能适用于一对多的情形。而限制在这三个条件的科斯定理，更多是艾奇沃思方盒类似的分析。

　　“同时，存在着市场前提下的分析，围绕两个交易方进行，以至于人数一旦增多，交易谈判的成立是否还存在就无法分析。”邓峰教授认为，赵进钢教授的研究，意味着科斯谈判可以围绕三个交易方或N个交易方进行，将科斯定理研究与应用推进一大步，“但是同样，也改变了科斯定理的内涵，因为主要是共谋策略的存在扩展了核的可能存在区间。而共谋、联合方式在科斯世界中并不存在。”

　　赵进钢教授指出，从两个交易方或更一般的二人博弈推出的所有理论都有很大的改进空间。二人博弈的理论结果如果无法被推广到N个局中人，它们很难成为最高层次的理论。

　　陈兴良教授在讲座最后提问道，“制度成本是否包含在交易成本中？”

　　赵进钢教授回应称：“这区分了不同的情形，有些是在交易费用之内，有些是在交易费用之外。

　　法学院刘燕教授也就有关问题进行了点评和提问。

　　赵进钢教授本科毕业于北京航天航空大学数学系(77级)，硕士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数量经济学专业(81级)，是第一位在耶鲁大学获得经济博士(92年)的大陆学者，现任加拿大萨省大学经济学终身教授，在博弈论、产业组织等领域取得多项创建性成果。

　　他创建的分合解 (hybrid solution)包含纳什均衡和合作解两个特例(Games and Economic Behavior，1992)，是分析联盟关系、“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规律等博弈问题的必需工具。2000年美国经济学会的期刊因此预测，分合博弈将与网络博弈和信息经济学(hybrid game，network gameand information economics)一并成为21世纪微观经济理论的三大前沿课题。

　　赵进钢教授还最先提出科斯定理的非空核(nonempty core)理论，并以此作为企业兼并的先决条件，使得非空核成为研究企业兼并等合作行为的两大基石之一。